青爷| 他救了被拐卖的我,又把我送上黄泉路
1
芳芳摸着微微隆起的肚子,她知道如果把这个孩子生下来,那她就真的万劫不复了!
晚上的时候,二傻照例被公婆送进房间,他站在门口嘿嘿地冲着她笑,时不时的还有口水掉下来。
芳芳强忍着心里的厌恶,朝他招招手。
二傻听话地凑近她,但是两人中间还隔着半米远,这是芳芳每天在夜里交代的结果,她实在讨厌这个傻子和自己同床共枕。
二傻上床时,芳芳决定伺候伺候他。
她第一次配合二傻房·事,二傻在公婆的指导下也食髓知味,在床上表现得异常勇猛,芳芳软着嗓音叫着,就像唱戏一样,那叫个九曲十八弯,荡气回肠啊。
听着门外有着悉悉索索的脚步声,芳芳勾唇笑了,如果不是为了麻痹那两个老东西,她才舍不得用出房中秘术呢,二傻在芳芳的故意中战败,躺在床上呼呼大睡,她睁着大眼思索着该怎么逃出去。
芳芳是被人卖到山里的,以前只是在电视上听说过被拐卖的妇女,却没想到自己竟然也有这么一天,被卖来已经半年了,从刚开始的锁着脚链到现在基本上可以在院子里活动。
芳芳想了一夜,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,眼看着天蒙蒙亮,她知道新的一天又开始了。
二傻被公公领着去了地里干活,芳芳也被婆婆叫起来做饭,婆婆有着一手好厨艺,虽然菜品不多,但是每样都做得不错,芳芳吃了一大碗,但是荤菜一筷子没夹,她怕婆婆看出她怀孕了,那时候她想跑就跑不了了。
2
山里人买媳妇就是为了生孩子,为了孩子她们会把女人看得严实,到时候自己就没一点办法了。
芳芳趁着婆婆去地里给公公和二傻送饭的时候,搬着椅子趴在院墙上环视着周围,光秃秃的都是荒地,而且人烟稀少,看周围房子顶多也就十几户人家。
芳芳在心底盘算着:他们把买回去的媳妇看得很重,毕竟买媳妇的钱是半辈子的积蓄,一家媳妇跑了,全村人都会去找,现在只有十几户人家,危险小了很多。
芳芳开始出人意料的乖巧,她对婆婆说:不用给俩壮汉吃稀饭,不耐饿,可以烙一点饼给他们带上,还省了去地里送饭。
婆婆怕她不安好心眼,不肯。
芳芳红着眼睛腆着脸陪着笑,抱怨着二傻晚上太用力,撞得她都不舒服了,说着还顺带着白了二傻一眼,力度拿捏得非常好,更倾向于撒娇。
婆婆一听咧着嘴笑了,边笑还边捂着嘴巴乐呵。
可不是!女人嘛都是这样的,时间久了就有感情了,这才大半年,都已经心疼上了,如果以后有了孩子,就更不会想着逃走的事了。
婆婆利落地和着面,大手有劲地把面团擀成饼状,然后由芳芳烙成饼。
趁着婆婆去上厕所的空闲,她迅速把烙好的饼藏在衣服里,索性是初冬,穿得厚也能遮得住。
解决了粮食的问题,芳芳开始琢磨交通工具,山里的人们腿脚快,自己一个怀着孩子的女人,肯定跑不过他们,再加上路也不熟,只有交通工具能让她胜算大一点。
3
她盯上了隔壁邻居家小孩的自行车,自行车在城市里面随处可见,特别是共享单车,但是在山里还是稀罕品,再加上不修路也用不上,大多数的人们都不会骑。
用十块钱忽悠了小孩,把自行车推过来让她骑一会,趁着婆婆去串门,小孩也乐颠颠地拿着钱跑着玩了,她骑着车子飞快地跑了,她没从大路跑,因为肯定有人会追上她,
她是从灌木丛的小路里穿过去,自行车也只是个幌子,让他们以为她肯定是从大路离开的。
天冷再加上气温低,她有些受不了,好在高高低低的植被为她挡去不少寒气,饿了就啃几口饼渴了就忍忍,不停腿地跑了大半夜,终于在天蒙蒙亮的时候,她摸到了盘山公路。
因为太偏僻,过往的车辆很少,芳芳就只能等,在她快冻晕的时候,终于有辆货车过来,她不由分说地拦下了车,然后迅速地爬上去,在她身后,已经可以听到人们的叫喊声。
芳芳催促司机赶紧开车,司机一脸为难,出门在外最怕的就是惹上事。
看司机不动,村子里的人已经追上来,领头的就是公公,她甚至都能想到,自己被抓回去会遭受什么折磨。
心一横,拿起挂在车边填单子的笔放在脖子边,用了点力,已经冒血了,司机才吓得赶紧松了刹车,车子跑起来很快,不一会就把人甩开了。
芳芳看着被甩得越来越远的人,终于松了一口气,感觉到后怕,眼泪顺着鼻涕往下流。
司机看她一眼,然后递给她纸巾擦脸:你不会是被人卖到山里的吧?大半夜的,还跑出来拦车。
芳芳的汗毛立马立起来,如同发怒的猫一样防备着他,手里还握紧了那支笔。
4
司机看她的样子笑了:这块是买卖妇女的重灾区,每年都有女人像你一样逃出来,这是人们都知道的事情,所以我刚刚才让你上来。
芳芳松了口气身子软了下去,她自然知道这些的,虽然是重灾区,且山路崎岖,村民彪悍,这也是为什么大多数被拐卖的妇女,都逃不走的原因。
车子走了一天一夜,最后在服务区停下,已经半年没见灯火通明的夜幕,芳芳终于相信自己逃了出来。
司机带着她去买了身衣服,还开了一间房,大床一米八,在芳芳的眼里却那么小,小得只能容纳一个人。司机也有点尴尬,想要退出去,芳芳却没让他如愿。
一个身无分文的女人,想要报答一个英勇救美的男人,最常见的桥段就是以身相许,虽然这个男人不帅甚至有点丑,但是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,还是很好的选择。
硕大的胸部挤在男人的后背,芳芳说话间吐露的气息,熏得男人越来越热,芳芳哭着说自己的不容易,怜悯的心态再加上美人在怀,男人终于把持不住,看着芳芳的小嘴直接迎了上去,身体也顺势压上来。
经历过这一夜后,两人的关系,发生了飞一般的跨越。
司机说他叫北卫,外号老猫,因为他总在夜里开车,所以有了老猫的外号。他八七年的人,已经结婚生子,一儿一女聪明伶俐,妻子很贤惠漂亮,是一个幸福的家庭。
芳芳咬着嘴唇不说话,她明白老猫的意思:他生活幸福美满,不想打破这种平静,同样也不想放弃她,希望她能不记名分地跟着他。
老猫看着芳芳神色变幻,开口承诺:我会照顾好你的,除了名分,我什么都可以给你。
芳芳苦笑,这个男人真是傻子一般的诚实,把所有的利弊分析透了以后,给她做选择,她除了他已经无所依靠了。
5
从那天开始,芳芳就下定决心和老猫在一起,不仅仅是她要报恩;更重要的是,老猫这个人值得托付。
去医院打掉了孩子,就跟着老猫一起出车,以前只有一个人,现在身边有个娇娘子,他兴奋得乐不思蜀。
和芳芳过一辈子的心,是什么时候有的?也许是从第一次跟她睡完,她温柔地给他递一张湿纸巾开始;也许是从芳芳在一个下着雨的黄昏,给他补衣襟上的一颗掉落的扣子开始;也许是从她嘴里得知,她从小就是一个孤儿开始。
也许,更早。
男女之间的事儿,没人说得清。
老猫一想起芳芳,全身似乎被无数根柔软的羽毛拂过,痒、舒坦,又带着躁动的气息。
老猫想挣更多的钱,这样给足了家里的花销,也能给芳芳吃口好的,这些年,他挣得的钱一分不剩都给了家里,芳芳跟着他风餐露宿,饥一顿饱一顿,也受了很多苦,可是她从不说苦。
他在微信朋友的引诱下,迷上了玩彩票,几分钟开奖的那一种。
那是一种,能让人家破人亡的一种赌博方式,一整天下来输的钱抵得上跑车的钱,赌徒的不甘心理发作,总想着再玩一把就能翻本。
直到真的把积蓄输完,他才傻眼了。
之前因为玩彩票,他连车也不出了,每天就抱着手机琢磨,而现在没有收入,积蓄也搭了进去,他终于知道怕了。
6
他去找芳芳,自从染上了赌博,芳芳也说了他几次,却也不顶用,最后一次直接闹翻了,老猫不挽留,芳芳就去了不远处的酒店当服务员,一个月两三千的工资,也足够养得起自己。
他知道芳芳上了两个月班,已经攒了一点钱,希望她能给他一点翻本,甚至借也可以,他早晚会还她。
芳芳一颗心沉到了谷底,她算是明白了:敢情他要拿她挣的血汗钱,去继续赌,她还以为他是迷途知返,回心转意了。
她拿着扫把把他赶出去,虽然感激他当时的救命之恩,但是她自知自己没那么大的本事,拯救一个赌徒。
芳芳要分手老猫不愿意,因为这时候,他输的钱已经补不上窟窿了,还欠了十万块的高利贷,把他卖了也换不来这么多的钱,他希望芳芳能够挣钱帮他还债。
要债的人看到芳芳以后就直了眼睛,36E的胸衬得她腰肢格外纤细,再加上楚楚可怜的表情,让要债的人莫名地就升起一阵火。
那人说:老弟啊,你看看家里明明有一座金山,你还说没钱,这娘们这么漂亮,就算是去陪酒,也能挣不少吧。
老猫原本暗淡的眼睛突然亮起来,却又很快低下头去。开什么玩笑?让自己女人去陪酒,哪个男人能干得出来?自己虽然是个赌徒,却还没有丧失理智。
债主看他不愿意,笑起来:既然不愿意我也不逼你,但是三天之内,必须拿出十万块,要不然手或者腿,我们肯定是要带走一只的。
7
老猫被他们看得后背发毛,硬生生打了个激灵,这群人的底细他也知道,专门放高利贷的,对付逾期不还的人有的是办法,甚至真的有人,被断了手脚。
他不想变成那样,他看了芳芳一眼,芳芳正在瑟瑟发抖,看样子是被刚刚的几个人吓坏了。
老猫犹豫了一下,用商量的语气问:他们说了,陪酒不属于出台,只陪客人喝酒就好,你看要不……要不去试试?
芳芳睁大了眼睛,一脸惊恐,嘴唇哆嗦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,没有人知道她有多怕那种生活,出卖尊严没有人格。
她宁可一天做十四个小时的服务生,每月赚少许的薪水,也不想一星期陪几个客人,就能拿到好几万的。
她的眼神出卖了她的内心,老猫也不好逼着她,毕竟这种事,她愿意两全其美,他也乐得其所,可是她表现出来的抗拒,让他不能用强。
他想现在是法治社会,不信他们真的敢断手断脚,那可是犯罪。如果真的是那样,他就去告他们。
第二天,老猫专门出了门不在家,他想那伙人找不到自己肯定会离开的,欠款能拖一天就是一天,毕竟他是真的没钱。
到了傍晚,老猫在饭店吃饭,路过芳芳的酒店,被一个女人拉住了衣服。女人是芳芳的领班,说芳芳今天在上班的时候,被一群收债人带走了,扬言不还钱就不放人。
老猫拎着的半斤猪头肉,都被惊得掉在了地上,打开手机就给要债的人打了过去。之前为了让那伙人联系不上自己,他专门关了机。
对面的男人笑得很是得意,说的话像机关枪一样进到他耳朵里:今晚八点,老地方见!
8
老地方是一家黑网吧的七楼,住的都是混社会的人,同样也是要债人的住所。之前老猫就曾被请过来几次,每次都是求爷爷告奶奶,承诺马上还钱才被放走。
一身荡气两袖空空,老猫踏上了七楼的房间。芳芳被绑在椅子上,嘴巴还被胶带贴着。
要债的人解释:她太吵了,心烦,就索性封住了。你的钱带来了没?一手交钱一手交人,很公平!
老猫颤抖着嘴唇:要钱没有,要命一条!
对面的人冷笑一声,对着他动了动嘴型:有种!
扭头对泪眼婆娑的芳芳说:如果你出来做的话,那么你老公欠的债就还得快了。
也许是怕芳芳不动心还引诱:现在社会都是笑贫不笑娼,谁管你的钱是怎么挣的?去了夜·总会好好地捞一把,以后你们还清清白白地过日子,这样不好吗?
芳芳不肯答应,她虽然是孤儿,但是也知道, 躺下挣钱,时间久了就再也站不起来了,她要一辈子堂堂正正地做人,清清白白地挣钱。
几个人看着芳芳不上道,也不再逼迫她,对着老猫挤眉弄眼:瞧瞧你,自己女人都不想救你,你自己说怎么办?
说着就拿出了刀子,在老猫眼前不停地晃悠。
一个眨眼的功夫,老猫就知道,这几个人绝对是刀尖上舔血的,因为他们在看到,那把泛着冷光的匕首的时候,眼睛里都闪着光芒。
老猫看着芳芳表现出来的誓死不从的样子,她可以被别人卖到山里,为了逃出来故意委身,怎么就不能为了自己,牺牲一些时日?不都是在男人身下混口饭吃,有啥廉耻好坚持的?
看来她一点也不爱自己,根本就是为了利用自己从山里逃出来,走投无路才依靠自己。
他眼睛看到离自己不远的匕首,再看看芳芳的泪眼婆娑,还妄想骂醒她:我断条胳膊断条腿,这样的结果是你想要的吗?为什么宁愿看到我受苦?你也不愿意帮我一把?
9
说着就拉开窗户,甩开别人的手,站在边缘处,企图用跳楼来吓唬芳芳。
芳芳被他的动作吓得魂飞魄散,嘴巴被堵着,手被绑在身后,一句话都说不出来,只能拼命地摇头。
老猫还想再刺激一下芳芳,却没想到芳芳一个箭步跑过来,连几个男人都没有拦得住她。
她用力一撞,老猫被她的猛劲撞得摔在地上,谁也没有想到,芳芳会在这个时候扑过来,而且还一心求死,被绑着的手挣脱不开,只能不停地翻滚着。
等所有人回过神的时候,芳芳已经滚落下去,嘴里大口大口喷着鲜血,一动不动,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老猫。
芳芳是为了救他啊,老猫突然想起之前她的话:放心吧,他们肯定不敢犯罪的,毕竟犯罪要坐牢的。
老猫问:如果真的要剁我手脚呢?
芳芳想了一会,嫣然一笑:那我肯定不会让他们目的达成,就算是拼了我的命,我也不会让他们伤害你。
老猫终于瘫坐在地上,芳芳用她的命救了自己,偿还了那十万块的高利贷。
在芳芳跳下去以后,几个人面面相觑了一会,扭头就走了。
老猫的心,也随着芳芳的死跌落在地上,碎成了渣渣,如果要知道会有这样的代价,他无论如何也不会去赌。
只是这个世界,从来没有如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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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:青青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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